这是本人初次踏入部落格写作之旅。希望透过这个平台,不单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文字,更能够在思想上与各位读者有所交流与分享。
最近我正尝试重新思考自己的信仰,并整理出自己对信仰的神学架构,而不是毫无思辨的接受传统教会所教导的福音派神学。作为开始,我必须对圣经的本质弄清楚,因为对其性质的理解,将会影响我如何解读圣经。而以下是我在思考这议题的思辨过程。
在这过程中,我用了这本书 “Faith Seeking Understanding – An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 Theology” by Daniel L. Migliore 作为我的主要参考 (Daniel L. Migliore is the Arthur M. Adams Professor of
Systematic Theology at Princeton Theological Seminary)。作者认为圣经是神启示的见证,而非启示本身。这也是我所认同的。
同时,我也参考了另外一本书,名为《主曾晓谕:无误圣经》(主编:林慈信)。基于客观对待不同论述并进行思辨的精神下,我必须要能够回应这书所写的东西。圣经是“特殊启示的记录”,抑或是“特殊启示的见证”,是我挣扎的地方。
《无误圣经》在第二章写道:“赐下特殊启示的神,为要保守与传扬救赎真理,建立他的子民,坚固安慰他的教会,免受撒旦、世界、老我的危害,遂将特殊启示藉先知使徒之手写成文字,成为旧约与新约圣经。整本圣经是特殊启示的记录,是作者们被圣灵感动默示,写下成文的“神的话”(Page
17)。
这本书对于圣经的默示,如此写道:“默示是指:神藉着圣灵,保守他的选仆将所领受的启示,正确无误地传讲或记载,以传达给他的子民,作永远的见证。圣灵感动先知与使徒将所得的启示,写成圣经,共66卷(旧约39卷,新约27卷)(Page 18)”。并进一步解释道:
1.
彻底的默示
圣经的默示,就“范围”而言,是“全面默示”(plenary inspiration):神感动作者写成圣经,保守他们所写的每一部分都是神的话;就“遣词用字”而言,是“字句默示”(verbal inspiration):神直接引导作者使用人类语言说出神的话,所以圣经的一点一划都不能废去。
2.
真实的默示
圣经的默示,就“内容”而言,是“绝对无谬无误的默示”(infallible and inerrant
inspiration)
而圣经的权威,“主要不在于任何属人的见证或教会传统,乃是完全在于神是《圣经》真正作者,而神就是真理本身(Page
19)”。
《无误圣经》这本书的论述是我所不能够接受的。因为当我们把神的默示了解为字句默示的时候,圣经无误是这思路的唯一结果。而我当时的难处,是我没有很好的论述去反对其观点,尤其是作者对“默示”解读为“神藉着圣灵,保守他的选仆将所领受的启示,正确无误地传讲或记载”这论述上。
在“默示”这议题上,彭国玮博士的《见证耶稣是基督》为我提供了反驳《无误圣经》对默示之观点的有力论述。彭博士认为,圣经的形成史,有其重要的神学意义。因此,“教义学当中探讨圣经论的恰当位置,不该在上帝论之下,而是教会论与圣灵论之下。因为,圣经的权威不是来自其作者,而是来自于信仰团体有意识参与的结果;而身为圣经接受者的信仰团体,之所以能接受不同的著作,也是由于圣灵的引导之故”(第51页)。他认为,这种“作者角度进路”对“默示”的理解,充其量只是上帝自我启示与传达的管道之一,绝不是圣经权威的终极理由(第52页)。
Daniel L. Migliore在其著作 “Faith Seeking Understanding – An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 Theology”中,对“启示”的意义如此写道:
The meaning of revelation in
Christian theology is much more specific. It refers to the self-disclosure of
God in the creation, in the history of the people of Israel, and above all in
the person of Jesus. Revelation is not the transmission of a body of knowledge
but the personal disclosure of one subject to other subjects. God has taken the
initiative and has freely made known the divine identity and purpose. In brief,
the knowledge given in revelation is not simply knowledge that, or
knowledge about, but knowledge of. (Page 20)
对作者而言,“启示”是神本身在历史时空里的直接活动,是从“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as the most appropriate analogy”去理解的。因此,作者归化了以下几点:
- The light of God that shines in Jesus Christ is transmitted, first of all, through the prism of the biblical witnesses.
- But, secondly, the original witness of Scripture to God’s revelation in Jesus Christ is itself mediated to us through the witness of the church. (Page 35)
我非常赞同神的启示是神本身在历史时空下与人的直接沟通,而圣经是人对神的启示的见证,从上帝在以色列史的作为,直至耶稣基督的道成肉身。在这方面,Daniel
与彭国玮博士的论述是非常接近的,都强调圣经的见证性质(《见证耶稣是基督》第8页)。
彭国玮博士在其著作《见证耶稣是基督——基督宗教+释经学 初探》中,从基督宗教源起,与旧约和新约的形成史,为圣经的性质归纳出一些结论:
- “圣经的默示”,重点应在于圣经是在圣灵的团体中形成所致
- 圣经的诠释核心,应为见证耶稣是基督
- 对于主后四世纪以后的基督信徒,圣经是耶稣基督与他十字架不可或缺的见证
- 圣经中所有的书卷都有其原始场景,原始目的
彭博士更进一步写道:“‘圣经是认识耶稣基督不可或缺的见证’,这样的陈述应该是根据历史,对新旧约性质最适切与准确的描述”(第55页)。
然而,对于圣经权威的论述,二人却有不同的看法。Daniel 认为圣经的权威是建立在圣灵的大能下,透过圣经使读者与神及世界进入一种新的关系上。Daniel对圣经的权威如此写道:
Christians
do not believe in the Bible; they believe in the living God attested by the
Bible. Scripture is indispensable in bringing us into a new relationship with
the living God through Christ by the power of the Holy Spirit, and thus into
new relationship with others and with the entire creation. To speak of the
authority of the Bible rightly is to speak of its power by God’s spirit to help
create and nourish this new life in relationship with God and with others.
(Page 46)
但我怀疑,Daniel把圣经权威建立在“圣经藉着圣灵重修神—人—世界之关系的能力”上,而非圣经文本上,会否领进另一个死胡同?圣经之权威应该是客观存在于圣经文本 ,而臣服于此权威与否,是视乎读者是不是基督徒而言。
彭博士认为,圣经的权威,“是来自于信仰团体有意识参与的结果;而身为圣经接受者的信仰团体,之所以能接受不同的著作,也是由于圣灵的引导之故”(第51页)。因此,在讨论圣经权威的议题上,彭博士认为,“‘受感的子民’比起‘受感的作者’或‘受感的经文’更为重要,并且圣经权威的神学建构,应当包含信仰团体如何被‘默示’,以致在历史中形成圣经这一方面”(第52页)。
相比之下,我认为彭博士的观点:“在圣灵的引导下,信仰团体在历史中有意识参与圣经正典的形成”这基础所建立的圣经权威,是较为可接受的。
以上为本人对圣经本质的观点。